温馨提示:本文可能含有以下要素:

1.OOC

2.低技术力


(资料图片)

3.灾难文笔

4.若与原作冲突请各位看客多多包涵,酌情观看。

电子钟的蜂鸣声为我破碎的梦拉上帷幕。

我正侧着脸伏在长桌上,睁眼便对视起一双浅粉的双眸,她学着我的样子坐在我身边,与我保持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,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湿热的鼻息拍在面颊。

“两点了。”

她开了口,声音很小,但足以让我听清。

“嗯。”我轻推桌沿将上身靠在椅背上,图书馆里唯一一盏亮起的灯洒下一片静谧。不再停留在那双泛起笑意的双眸,我将视线透过玻璃窗投向窗外无人的街道,一根有些古旧的路灯忽明忽暗,我能感到大脑里有什么在伴着它一并舞动,同时卷起满地的碎梦,和它留下的落寞与苦闷。

“你那个换班的同事呢?”她把电脑收进垫在背上的电脑包,“又在白天兼职睡过头了?”

“这你也知道?”我抿一口身旁彻底冷掉的剩咖啡。

“你以前说过。”

“这样啊,那看来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。”

咖啡的味道并不好,但恰恰提高了提神的作用。

“不过,总这样耽误你的时间真的好吗?你每天都要这样多值一个小时的班不是么?”

“体谅一下吧,他一个人没爸没妈还得兼职照顾妹妹,挺不容易的。”

“你乐意就好。”

“那你呢?还不回去吗?这个点对你来说也不早了吧。”

“等你。”她伸了个懒腰,“帮我泡杯咖啡好吗?”

“嗯。”

慢步挪到柜台前,我熟练地摆弄起那套手磨器具,唯独在一只小罐前停下手脚。罐中

粉末用的一干二净,只剩下罐底那张被扭曲过的脸。

“没有肉桂粉了?”先一步响起她的声音,和以往一样,我没有机会开口,只是瞄去一眼不做声响点了点头。

“那就没办法了……”

“晚上少喝点咖啡挺好的,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
我出了门,没有关上那盏灯,接过她小手递来的钥匙锁起了门。

“不用锁吧?你同事应该一会就来了,这么晚也不会有人光顾这儿吧。”

“有啊,怎么没有,比如身着奇装异服四处晃悠的小说写手。”

说罢,我笑着放开手中的U型锁,躲过向我袭来的一记肘击。

夜间的空气相当惬意,不时吹来两三阵凉风掠过衣摆。我深吸一口气,排尽坐在图书馆里沉积下来的层层烦闷,感受夜风赠予宝贵的放松时刻。

“真凉快啊。”

“是啊。”她走在我跟前,“不过我还是不习惯,来这地方之前我还真没见过有冬月还穿T恤衫的人。”

“毕竟和赤道挨得近。”

“在我家乡,这个时候雪都快比台阶厚了。”我看到她双手背后,牵着自己的食指。

“挺好,我可连雪都没见过。”

我幻想着她口中那个染上纯白的世界,不禁有些羡慕,毕竟雪这个词对我永远只是存活在小说中,与魔法无异的臆想物罢了。但我承认,直到现在我都有一个抽空亲眼见证“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”的北国风光的白日梦。不过这些日子,我总能在一些梦的残片里触碰到那仅存于幻想的白色精灵,站在那幢挂着巨型彩色玻璃的洋楼前……因而这个愿望也变得没那么强烈,大概是学会怎么安慰自己了。

她伸手向天空探去,没有一颗星星,似乎在黑幕般的天空中寻找着什么,但就连从指尖溜出的空气也没能握住:“那可是连地底都能飘雪的地方……”

“吹牛,难不成你住地灵殿?”

地灵殿,她小说中女主角“觉”的住处,一个深处地底都能下雪的浪漫天地。

她没有理会我的调侃,脚步稍有加快,狭窄的巷道响起一轻一重两串脚步声,奏出单调的韵律盖住她的轻笑。

我跟着她在巷道里转过几道弯,出巷口时走进一条通往市中心的路,与图书馆所处的那条步行街恍如隔世,这儿无处不被独属深夜的喧闹填挤。日轮闭上炽热的眼眸匿于天际后,霓虹灯交相辉映给夜换上七彩的衣纱。它们或高筑楼宇间,或流窜于车水马龙之隙,为不夜城的脉搏染上不灭的幻彩。

我和她在巷口站住脚跟,她的视线射向霓虹灯海之中,却仅仅只是轻抚海面,并没有触碰那片热闹非凡的世界。

“绕路?”我们同时望向对方的眼睛开了口。

相视一笑,两道人影逆着人流折进一条小道。

在我从未经过的小道走了许久,广场的喧闹才渐渐变得渺远。

她长吁了一口气,如释重负地回头望一眼,身后只有错落的小居民楼,全然不见先前的灯红酒绿。

我问:“每次回家都绕路?”

“算是,毕竟太吵了……各种意义上都是。”

我跟在她身后,注视她不时被路灯染成金黄的发丝。

“我,很讨厌那些霓虹灯。”像是在自言自语,她的声音轻到险些淹没于脚步声,“猜猜为什么?”

话音刚落,身旁那盏有些损坏的路灯忽地闪亮起来,在地面上投出我的轮廓。她在我眼前一个人渐行渐远,踏进另一片金光绘出的帷幕,地上她的影子小小一只,像她自己。

像是被飞来的石子击中大脑,整个世界毫无征兆变得模糊,随之即是混沌的一片,我仿佛正面对一张巨型的调色盘,各色的洋流从四方奔泻而来,在世界的中心汇聚,交融,扭曲,知道目力所及之处仅剩混沌的黑与冷寂——除了光幕下她娇小的身影。

“因为很冷。”回过神来,我已不自觉做出回答,“是么?”

“正解,但是没有奖励。她扭过头,冲我笑了笑,“从哪儿偷的答案啊?”

“你小说的男主角哪里。虽然……”

“虽然你也是这么想的,对吧?”她接下我的话,随之又开始那自言自语般的呢喃,“灯火,就是要暖暖的,像那些孩子手里的纸灯笼,透过纸面就能隐隐看到火苗的跳动,捧在手心就能清晰感受到灯火的呼吸,就应该像这样。”

“可惜,现在几乎见不到那样的灯了。”

“是啊,要是自己珍视的东西总能紧紧捧在手心不会溜走的话,也便没有那么多的遗憾了吧?”

十字路口的人行灯亮起鲜红的光,她的脚步与话语一并被拦在斑马线的这一段。

心里荡漾起莫名的共鸣,我发现我想说些什么,但过于凌乱的脑回路让我就连简单的回应也做不出来。

这具身体到底是属于谁的?

我在心中默念,却不知道应问向谁。整座城空前寂静,一草一木都回避着我的质问,只有汽车不断从身旁疾驰而过,敷衍地用引擎声打发着我。

短短不到十余米路,却仿佛走完了我的半生。我踏出一步,足底红黄相间的泥砖被踏为厚实的石板,周围不经意间又冒出一片人烟,充塞这条街道。我在人流中迷失了方向,迎着因磕碰飘来的几句谩骂一股脑地向前走去。红绿灯早已在视野尽头消失,柏油路间相间的黑白线条也淹没于人海。但,她依然伫立在原地,换上一身绣满异色蔷薇的浴衣,提着与衣裳同样绮丽的花灯,灯罩中那束火苗正如金鱼般跃动,为她驱散涌来的人流。走近那朵绯红的莲花,她轻拉我的衣袖,脸颊隐约染上几点红晕,随即伸手扣住我的指尖,那双眼眸飘了过来,与我重合起视线,身后的一阵巨响,一束花火在她的眼中绽放,我好像在这刹那间想起她的名字……

绿灯亮了。

我正停在她身边,后者歪着头戏谑地欣赏我的呆相。

“要不是我拽着,某个不长眼睛的说不定就再也睁不开眼了哦。”她正拽着我的袖口,“走路少胡思乱想。”

“抱歉,想东西入迷了。”

尴尬地笑了两声,我向后退了几步。

一对青年男女绕过我们二人,相互依偎地在我的视野里缩小。女孩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,不是观摩男方的侧颜就是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,我没能看见他的表情,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他与女孩相牵的两只手不知何时扣上女孩的指尖。

真好啊,热恋中的二人。

她同样没有动身,甚至比我更陶醉于眼前的光景。

当两只小小的人影踏上另一端的路口时,红灯开启新一轮的倒数,冰冷的灯光映上她的双眼。

“那就在这里分别吧。”她从陶醉中找回意识,“我家里这里不远,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好。”她看着我,未改先前的笑容。

我喜欢看她笑,也因此对那张笑脸格外熟悉。这次与往常不同,我看到一股隐约浮起的忧愁被埋进那张笑容,尽管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。

“那……还能再见面吗?”

那片忧愁被我挖出,变作她此刻的迟疑。面面相觑中,对街的红绿灯打起最后十秒的倒计时。

她叹了口气,靠在身后那根灯柱上。

“你怎么知道?”

“你以前说过。”

“是吗?那看来我的记性也越来越差了,哈哈。”苦笑两声,她深吸一口气,在绿灯亮起的刹那间把字眼如炮弹般轰向我,“我要走啦!再也不回来啦!白痴!”

话音回荡在街角,她一副如释重负地沐浴在灯光下。

“去哪?”

“嗯……一个很远,很远的地方。”她踏上柏油路上黑板相间的行人线,“远到你永远到不了。”

“像这里到地灵殿那么远?“

“是啊,就那么远。”随着我们的距离被逐渐隐去的脚步声一步步拉远,她的声音也愈发模糊难辨,“我想念我的家乡了,开满后花园的蔷薇花,从岩壁上飘落的雪花,还有……”

“还有那些灯。”我替她道出未尽的话。

“对,那些灯。”

她点头肯定我的回答。

“再见,我要回地灵殿了。”

藏在戏谑的语气之下,是永别时吐不尽的不舍。

我坐在这一头的路障上,看着她的身影穿过斑马线,跨过另一条路口,直到变为视野中花瓣大小的一小片。那道背影闪烁在我眼中,灯下的她,永远是那幅身穿蔷薇浴衣的华丽模样,手中的花灯不息地跃动,照亮我那片曾化作一片虚无的记忆之海。

一个声音隐隐地在我耳边低语,我没有选择像烂片里的男主角那样不顾一切地向她飞奔而去。照着那个声音的指示,我在确保她听不见我的心声后,掏出手机打开被她霸占的通讯录,拨上了她的号码。

另一端的她停下脚步,低头查看手机后便转过身向我这边望来。

“不是说再见了吗?”她接通电话,语气里透出几点诘问的味道。

“我可还没有说。”

@真狡猾啊。”她叉起腰,“那,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?”

“想去看灯吗?在走之前。”

“灯?”

“那些暖暖的灯,虽然不能捧在手心。”

她沉默片刻,最后在不确定的语气中问道:“烟花?”

我没有回答,听筒中飞出她带着笑意的一句:“真是的……”

我打开免提,为那串11位数字打上新的备注,那是她的名字。

“哦对了,还有一件事。”

“嗯?”

“觉,我喜欢你。”我的心脏无比猛烈地跳动,等待着她的回应。

另一端的她轻笑了两声,转过身钻进一条洒满澄黄灯光的小巷。

“你以前说过……”

作于2023/3/18

推荐内容